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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神喧哗的年代

时间:2017-12-08 14:22:59  来源:  作者:

记得很多年前,苏力在一个关于学术批评的座谈会上,提出:“一个重要的,也许还不实际,但并非不可能的是学术上要有所分工。一方面,需要一批学者安心调查、研究、写作,将思想和经验予以整理,写一篇是一篇,出一本是一本(我暂且称其为生产者)。而另一方面是需要一批对学术敏感的批评家,他们的主要责任就是能将前者的学术思想和观点推进市场(姑且称其为零售商),引起学界的重视。”


我觉得这种想法是很好的。所期盼的情形,有些类似近代以将的小说界,尤其是西方的小说界。一旦有新作品出版,无论是作者,还是出版商,首先悬望的,便是小说评论家们在各家报端出炉的各色评论,或嘉词褒扬之,或犀利揭评之,见仁见智。被评者亦或无任荣幸,欣喜若狂,抑或“仰天而嘘,嗒焉似丧其耦”,这种情形在电影《天才捕手》或其他影片里,能或多或少的窥见。这种自然的或经由市场形成的反馈机制,对于作家、出版社及其编辑,进而对于整个文学界,无疑是一种压力与促进。


问题是,在中国,或在世界的其他地方,及在文学以外的场域。严肃的、有质量的且机制化的评论还是少的。就中国而言,情形可能更复杂些。首先,批评也者,在不久前的年代,因为被非正常的使用,经历了一个污名化的阶段。以致专业的评论,常有被人目为棍子之嫌,为人不齿。进而,或者其次,即便是严肃的批评,按照庸俗哲学家们的观点,也是关碍圈内和谐与稳定的,不妨“你好我好大家好”,便是最好。虽说批评有所谓“对事不对人”之说,但那仅是一厢情愿的托辞而已,毕竟人是做事的,事是人做的,人事岂是这么好区分?复次,世上的人,大抵都愿意去做先知,做思想家,做导师或青年导师的,而不愿意或不甘心俯下身去,或低下头来,去做宣传家、评论家和教育家。毕竟,据说人是一根“有思想的苇草”,所以得有自己的思想才行。倘若没有思想,则只配做一根真的苇草了。更何况,现在的科研考核和各种填表,横戈跃马第一条,便是你的原创性在哪儿?——其实好的评论,也是极有原创性的。


但,今天还是能读到一些评论的。那大多是新书广告,或各种变相的软文。严肃的评论也有,但大抵是对于古今中外的大师与名作的评论,评苏格拉底,评伏尔泰,评托克维尔,评维特根斯坦等等,表明评论家自己已超越了时间与空间,与大师们惺惺相惜乃至心心相印的意思。活着的,或青年人的作品,一般是很少被批评的,首先端在预防被同行不屑:“这种书你也看?”——所以还是冲大师巨擘们杀将过去,显得体面与保险一些。其次,批评年轻人或无名小辈,显不出自己的手段。毕竟,“咱关二哥的刀下,从来不斩无名之鬼”。于是,扭住、拧住或按住一个大师,——最好是外国的,最好是去世多年的,好好“商榷”一番,似乎棋逢对手,将遇良才,自己亦相应伟岸起来了。关键还安全,大师们要么在国外没有机会读到,要么只能躺在棺材里面生闷气,绝没有爬起来与你“再商榷”之虞。


现在的出版界以及各种发表界,可谓欣欣向荣矣。各种书目,包装精美,排版典雅,纸张考究,书名弹眼落睛,能直接戳到你眼眶里来。宣传也渐渐实行连坐制了,各色名人手挽手排成一排,在封面上“倾情推荐”或“泣血推荐”。但批评还是很少的,大家关起门来,“躲进小楼成一统”,自娱自乐、自说自话,甚或自卖自夸。学界里众声喧哗,众神狂欢,一派繁荣气象。一俟同仁新作出来,大家便一齐用食指点赞或手动点赞,颂扬道:“阿Q真能做!”,但认真的阅读是很少的,更不消批评了。毕竟,用苏力的话来讲,“批你也算是看得起你”。当然,这也不是苏力本人的立场,而是他对于“评论的评论”。但在今天看来,苏力其实说得也不全对,应该是“读你也算是看得起你”。(张海斌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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