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位朋友的QQ签名是“未来还未来”,挺绕的,却也很准确,这是中文表达的特别之处。 未来所吸引我们的,正是那一种不确定性以及我们在不确定性上所寄予的想法。每个人在孩子的时候,都可能有过一段时间相信自己是永远不会长大,也永远不会变老的。他以为周围的大人生来就是大人,而自己会是一个例外。自己会像《彼得.潘》里面的那个会飞的小男孩,永远在嬉戏,永远在幻想。 我还记得自己7、8岁,时常想着自己是一位隐藏着魔力的仙人,总有一天在体育课的时候,在学校中心操场上在同学们惊讶的目光中,像一位真正的仙人冉冉御风而去。哎,哪一个孩子没有想过自己是天使、奥特曼或者圣斗士这样的人物呢?所有的孩子心底,都有过类似这样的对于自己的未来童话式的想法吧。 当长大成人,当我们发现自己与所有的普通人一般无易,要面对平常生活的时候,感觉简直就像是被猛击一掌,从云端掉落到实地。我非但不能像一位真正的仙人一样御风而去,而是要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顶风而行,才能对付这“火烧眉毛的生活”。看着镜子中自己的面貌,一天一天的月转星移,求学、求职、工作、养家糊口,哪一样都要拼尽全力,就担心被高速严整规范运转的现代社会甩至脱轨。自己变得像是一粒小小的橡实子一样,它被牢牢地、也希望自己能够被牢牢地镶嵌在这个社会的某个安全位置。这大约是如我一般的普通成年人,对于未来生活的大致想法。 有时候也会静思,这般努力是为何?支撑着我们勉力前行、让我们抱着一丝慰籍和希望的又是什么?或者还是未来吧。未来还未来,我们总会对未来仍然抱着一些希望和想法。 我们会希望在对的时间、对的地点、遇见一个对的人;我们会希望自己学有所思、学有所成、学有所为;我们会希望陪伴着孩子长大、陪伴着父母变老、陪伴着我们爱的人和爱我们的人,不辜负时光地走过这人生的一程又一程。 未来没有给我们任何许诺,我们却对未来抱着热望,若不是这一点执念,又如何会克服人生的虚妄。正是未来还未来,我们可以引诱自己、鼓励自己、安慰自己地走下去。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一生可以提前洞悉,大约没有一个人会有勇气再走下去,也不会再有兴趣愿意去尝试。逗引着我们的,正是未知的未来。 当然,未来的未来,终有一天,头发灰白的我们安坐在火炉旁取暖,那时候的我们会像翻阅完一本书一样翻阅了自己的一生。所有的未来的未来,彼时会向你显示出全部的答案。梁启超先生说过,普通人的一生是“包脓裹血的一生”,即使如此,仍然会有像叶芝的那一首《当我老了》那样的诗歌真正温暖你。我们仍然会记得一生当中经历过的一些美好的时光,一些美好的人和一些美好的事。 所以,我们现在就仍然可以相信,未来的未来是美好的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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