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季节,就像一扇扇门,关了一门,接着又开了一扇。 立冬首日。这扇冬天的门,开的让人犹豫,让人心颤。毕竟,门外不再春风杨柳,不再燕舞莺歌,迫近的是朔风飞雪,是天寒地冻,想想,就让人胆寒。 然而,开启了这扇厚重的门,吱呀声里,并没异常的景象闪现。温煦的朝阳,依然升起于银杏林的东方,道道金丝破雾而来,唤醒了沉睡的雀鸟,点亮了银杏叶片,银杏林重新披上了金甲盛装。
走过了几条街巷,着了棉上衣的我,微微汗湿。这初冬的门里,并非想象的那般萧瑟寒彻。
来到城外,村头菜地里,生机依然。除却经受不住霜打的扁豆丝瓜藤秧,翡翠般的菠菜,胖乎乎的萝卜,扎了围腰的白菜,红红的辣椒,都持握着勃勃的生气。尤其那挑着露珠的翠绿麦苗,一畦畦,一片片,绵延远去,宛若泛滥了的春水,又像拥挤的孩童,活泼盎然。
来到龙泉路畔,杂树丛里,删繁就简,踏着满地落叶,方深深嗅到了冬日的气息。七月核桃八月梨,九月柿子乱赶集。核桃果熟早,落叶也早,接着是梧桐、柿树、枫树、栾树,真真是落叶缤纷了。 冬日,河溪瘦了,水落石出。杂树林里,叶落鸟巢现。硕大的喜鹊巢,小巧的白头翁巢,悠长悬挂的黄鹂巢,个个现了原形。一一拍了,留待春日里,再来观雏鸟,听雏鸣。 清风过处,有物落肩。捡起细瞧,哦,微皱的银杏果儿,溢着脉脉的怪味道。还有栾树果儿,撑着菱形的小伞,剥开来,像尚未着色的红豆,惹人怜爱。 “嘀咕,嘀咕”,不远处,两只白头翁在枝头啄食。“喳喳”,呼啦啦惊飞起五六只灰喜鹊,哦,它们在捡拾地上的野果。候鸟南下了,昨晚不很亮的月光里,就有雁阵呱呱南去。而留鸟儿深知秋收冬藏的道理,抓紧储备着冬天的粮食。 “啾,啾,啾”,一只原生活在北部鸟地的乌眉鸟(可能称乌鹊),孤零零在线杆上,叫得急促,叫得凄切,让我忽然想起,前几日于技校北侧偶遇的那只殒命的乌眉鸟,难道这是失偶的它? 穿过黄叶铺地的几道巷口,重新回到了楼群。街头,卖白菜、萝卜的,卖秋桃、山楂的,还有现场编篦子、浅筐、草篮的,还有热气腾腾的蒸包、油条……哦,烟火味浓浓的街巷,我暖手暖心的家园。
《潍坊日报.临朐新闻》2017.11.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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